残骸归属问题事关重大,时间拖得越久未来出现的变数也就越多。为了抓紧时间同时也防止留下证据海军高层在会议上口头制定残骸打捞运输计划,因为整个计划关键就在查尔斯港这一点,所以本次计划代号为——“午夜港湾”。
整个“午夜港湾”计划由海军元帅施泰因·瓦尔特协调执行,北方舰队负责派打捞队打捞残骸运送至查尔斯港,第三舰队与突袭舰队负责临时封锁打捞海域并全力干扰帝国与其他国家的谍报设备,“渡鸦突击队”负责清除暗地所有可能泄密的“危险分子”同时杀光查尔斯港所有居民和前来支援的帝国陆军,“奥林匹斯山号”负责联系“援军”和全程扫描任务区域为“渡鸦突击队”和打捞队及时提供情报。
所有人都明白自己的指责后施泰因元帅宣布散会,将领们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信步走出会场,随着“午夜港湾”行动正式开始,帝国当权者对所有无辜者惨绝人寰的屠杀……即将降临……。
最先遇难的是帝国海军总部情报科12名士官,“渡鸦突击队”第一小队销毁证据时筛查发现在211号勘察舰发回情报至高级将领开完会这期间知道残骸存在的人除了211号勘察舰士兵外只有情报科科长和梅丽下士,为了万无一失海拉传令第一小队将整个情报科灭口,不惜毁坏其余高级机密也要将能够证明残骸在海军手上的证据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除。
命令下达一群配有消音冲锋枪身穿深灰色作战服的恶魔匆忙赶往位于总部16层的情报科,到达情报科一名队员用枪顶住情报科科长的脑袋喝令他将所有关于残骸的数据删除,已经猜出端倪的科长面色惨白双手颤抖着敲击操作面板,意识到死到临头他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尽量压低音量哀求身旁的恶魔能放过自己。
“您您您您……您让我做的我全都能做,我也知道……我……知道的有点多,我发誓我真的会把今天发生所有事情都忘掉的,我往后就算死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所以我求求您。”
“求求您不要杀我!我家病入膏肓的妻子与母亲需要我赚够医药费,我还在上学的孩子也需要我这个父亲,我要是死了……我的……我的家人真的就没办法活下去了。”
“您要是能放过我。”
“您让我给您……多少钱都行,真的,哪怕让我……现在滚出帝国军队改名换姓另找出路也行!”
“求求您放过我,求求您放过我,求求您放过我,求求您放过我……。”
“您的恩情我永生难忘,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报答您的恩情……。”
话说太多让一旁队员实在心烦,他举起枪托砸向科长脑袋,砸下的力气控制得不轻不重,正好让这位话多的家伙闭嘴但不至于让他晕过去。
知道身边恶魔根本不想放过自己,科长也只能被动接受现实将嘴闭上……。
科长办公事外另一名队员确认梅丽士官所负责区域关于残骸数据与纸面文件销毁完毕,其余队员再度确认其他人没有关于残骸的情报后,站在梅丽士官身旁的队员直接揪起她的头发将她拽倒在地,将保险拨到连发位向还在地上哀嚎的士官打空弹夹内子弹,灭口开始队员们按住妄图反抗的人直接对着他们的脑袋连开数枪。
听到外面沉闷的枪声科长心脏几乎要蹦出胸口,过度恐惧甚至将一片空白的大脑强行恢复意识,他看着眼前删除进度条知道自己残存生命已经不足一分钟,很快他将要像其他人惨死在这些恶魔枪口下,很快自己的家庭随着自己的死亡被帝国残酷的社会摧毁。现在已经根本时间留下遗嘱,在这杀人魔的严密监视下也没有机会写下真凶是谁。很明显这位科长不想这样毫无意义含恨而死,恐惧之余他想要在这生命最后时间告诉他人害死自己的凶手是谁,尽管这样做可能一点用没有,但努力留下证据总比坐在原地等着被枪毙要强得多。
眼前进度条正以令人绝望的速度走向重点,科长面色铁青的盯着进度条一动不动,他很想以最快速度找到办法,可眼下时间实在太紧了,越是着急头脑就越是一片空白。
进度条即将走完。
这位即将面临死亡的男人反而深呼吸长舒一口气。
将头脑稍微冷静下来,猛然间他就想起梅丽下士为晋升贿赂自己送来的一瓶不知名的补品。
补品就放在办公室门口的柜子里,听梅丽说这瓶补品产自东部联邦,看材料成分表也没想到这看上去清澈透明的液体里面加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当时看一眼就扔到柜子里了。
也许这瓶补品能成为自己留下证据的关键所在。
进度条走到头,海军总部内所有关于残骸的证据都已经处理完毕,现在可以感觉到身旁“渡鸦突击队”队员食指正慢慢扣下扳机。
临近死亡时这位情报科科长语气变得镇定向身旁队员提出最后一个请求。
“今天我肯定会死在这里了…我也不奢求你能放过我……。”
“我……现在就想喝点水。”
“在我储物柜里有一瓶纯净水……。”
听到这在科长身旁的队员忍不住皱下眉头。
“你要干什么!”
“你难道还想让我帮你这死人拿水喝吗!”
科长笑着摆摆手。
“不是不是……,我自己去拿。”
“就喝一杯。”
“这是我临死前最后也是唯一的愿望。”
死前喝最后一杯水,这个愿望一点不过分,看在他最后这不畏死亡的态度,也看在同为帝国海军军人的情面上,这位队员略作思考还是同意了。
“可以。”
“但快点喝,别耽误我的时间!”
没想到这个人还有一丝人情味,科长含泪起身笑着向他道谢,可身旁突击队队员不耐烦的将他往门口推一把后举枪瞄着他的脑袋。
这真的是最后的机会了。
科长取出钥匙拧开储物柜柜门,他特意将补品标签对着手心拿着,拧下瓶盖取出一个杯子转身对着门口将瓶中的“水”倒入杯子里。在倒“水”的过程中他刻意装做稍微有点慌张的样子,故意将瓶中液体部分洒在门口地板上。
洒出来的量不能太少,太少感觉没有什么意义;当然也决不能洒出来太多,洒得太多眼前这位突击队员必定会警惕自己为什么这样做。
感觉洒出来的量差不多够了,科长将瓶子放回柜子中,他举杯一口将杯中补品喝光。
在喝得时候他突然察觉到这个补品实在不对劲。
虽然液体无色无味,但刚喝下去的时候感觉像是加了各种怪药的糖水,随后咽下去嘴里又像是干吃一大勺糖精,再往下咽口水时喉咙到食道都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这种体验换做常人绝对会恶心到吐出来,可到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吐出来,不光不能吐出来,脸上甚至都不能出现多余的表情。科长咬紧牙关强忍住恶心装出没事的样子将杯子放回去,走回座位坐下闭上眼睛面部肌肉颤抖着。
“我……喝完了。”
“开枪……。”
三声枪响打断科长最后一句话,灰白色制服被胸口溢出的鲜血染红,这个男人在求生本能驱使下咳嗽着,咳嗽三声咳出口中涌上来的一些血沫后他眼神变得迷离终于停止呼吸。
经过最后的斗争,这个男人依旧没能逃过被杀的命运,他的家庭也没有逃脱绝望的终局。
他想拼命的留下证据,他想告诉世人是谁杀了他,这个无辜者的做法在如同炼狱般的帝国可能没有任何作用,至少这渺茫的希望还有一丝创造奇迹机会。
虽然奇迹存在与否在对这个逝者来说早已没有任何意义……。
将情报科知情人全数清除第一小队取回掉落弹壳撤离现场,队员向后勤部下达请求要求派遣清理机械人打扫现场。
这时又被嘲弄的杰克·艾德里安穿着几乎沾满咖啡渍制服正在23层后勤部准备换一套备用制服,正走着看到一大队大概12台悬浮式清扫机械人带着不知有何作用的黑箱子从拐角窜出来即将迎面撞上自己,他也突然感觉不对劲下意识向右侧躲避给这一大队机械人让行。
机械人几乎蹭着杰克衣角着急赶向什么地方,碰到人类后也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看着举止怪异的机械人杰克心里感觉有些奇怪,按照往日清扫机械人遇见人类系统会默认避开人类,可这时好像在赶往什么地方,而且在这里也很难见到因为什么事会出动这么多机械人。望着机械人逐渐远去的身影杰克心里莫名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出于好奇心他决定跟着这队机械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匆忙跟着跑几步杰克跟着机械人来到电梯前,不过到电梯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电梯装满机械人即刻关门,电梯操作面板弹出“使用中”界面,他连摁操作面板电梯也没有任何反应。
看样子电梯是走不了了,杰克盯着操作面板看电梯会在哪一层停下。
“22……19……17……16……。”
“在16层停下了。”
“这么多清扫机械人去16层做什么?”
“不对劲……我要去看看……。”
眼下电梯停在16层不动,要下去的话可以走逃生通道的楼梯下去,不过现在要下去的话必须尽快,不然晚了很有可能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了。想到这杰克出示通行卡打开逃生通道防火门,跑下7层楼打开16层防火门看到三台机械人在情报科门口在往黑箱子里扔什么东西。
快步走到情报科门口他看到现场满是血迹,还剩下三具装入尸体还未放进箱内,清理机械人正搬运尸体清理血迹。杰克蹲下身子要拉开裹尸袋看看里面死者,一旁清理机械人看到他的行为立刻发出警告将他撞倒在地。
“警告!”
“调查尸体需一级许可,未经许可调查尸体。”
“是违法行为!”
说着剩余机械人一齐搬起尸体扔进黑箱之中,尸体全部回收黑箱自动封死,尸体进入这箱子目前凭自己的权限就无法再取出来调查了。
不允许接触尸体杰克心中又多了几分疑惑与不安,想要从血迹找线索,又可惜清扫机械人效率太高,还没两分钟几乎每个角落都被清洗液擦过了。血迹自然不用说,这种刚留下的血迹只需蹭几下就会消失。每个角落都在清扫,现场有价值的物品恐怕都早被这些机械人丢进箱子里。
也许自己真的来晚了……。
这么想着杰克轻声叹息准备走出情报科,临走前他用眼角余光扫一眼还在工作的清扫机械人。
“嗯……?”
为什么其余机械人清扫工作都完成了这台清扫情报科科长办公室的机械人还在擦地板?
再留心观察发现这台机械人喷出的清洗液将地板一部分染成黑色,它的清理巾沾满看上去很黏很难洗的东西,机械人认定用清理巾无效,更换毛刷准备刷掉地板上的脏东西。
这时杰克将这台机械人推到一边,他看着脏东西上的痕迹发愣。眼前这所谓脏东西上很明显留着半个鞋印,那鞋印上刻着那鸦头圆标正是渡鸦突击队的标志。
没容他再细看细想,那被推开的机械人回到工作位用毛刷刷掉这最后证物。
杰克看着标志被擦掉的地方发愣,回想情报科里的尸体和血迹,再回想那带着许多裹尸袋的清扫机械人。
到这三个片段穿起来很自然联想到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猜测。
现在帝国海军在对自己人动手。
可为什么要将海军总部情报科的人全部杀光?难道说他们是叛变了?还是说他们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为什么这么着急清理现场?他们难道是在掩盖什么吗?
现在杰克心里感到非常疑惑又感到非常恐惧。
他想知道真相,但是他只是一个空有军衔海军少将参谋,在这个问题上他没法深入调查只能被动等待高层调查公布的结果。
既然帝国海军对自己人动手,那自己这个被人歧视的少将参谋的命恐怕也很难保住。
自己没命不要紧。
重点是查尔斯港的家人们……。
虽然这个想法不太现实,要不然就此放弃官位,带上查尔斯港的所有人逃离帝国?在自己看来任何国家都比这残忍无道的帝国好得多。可是自己愿意逃走,查尔斯港的亲人们恐怕很难放弃这被誉为“神明赐予的祖先的土地”。
想到这杰克轻叹口气走出情报科。
他现在心里感觉有些难受,即便这次死的是帝国人。
很可惜他做不到什么。
他能做的也就是从现在起更加警惕观察帝国的动态,再询问查尔斯港的亲人们愿不愿意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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